【吕蒙中心】渔女

轴在水淹七军后、白衣渡江前,假设吕蒙为求谨慎突然就想去寻阳再溜一圈看看地形地势水势呢?
原创角色出没注意避雷。
女主对子明的感情嘛,个人私设是因为女主父亲从军父爱缺失,所以比较向往子明那个调调?我感觉读书后的子明是很儒雅君子的。你们自行感受?不是爱情啊。就是欣赏什么的。
ooc属于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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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她是江上的渔女。
  并不像故事中所说——美貌少女泛舟江上、缓歌采莲,葱白指间荷香萦绕。她每日放网收网晒网,手上有厚厚一层老茧,还有永远洗不净的鱼腥味。
  还好她长相尚可、母亲有一手好绣活能赚不少钱,并不愁嫁人。但附近的适龄儿郎们她总看不上——一个个蠢笨得要命,还没她会打渔呢,要么就是游手好闲不做实事,她凭什么嫁过去!
  想到昨日托人说媒那个浪荡子,她撇了撇嘴,手上更加用力。今天的网有些重量,想来收获颇丰。
  她费力地将网拉到渔船上,提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来。她抬头看了看天色,秋日的天总是极好看的。回家的路途早已烂熟于心,她放任渔船顺水流去,蹲在船头上处理那条被她拎出来的鲈鱼。
  毕竟秋天的鲈鱼最是肥美,待她处理完并将那鱼炖出一锅鲜美鱼汤先自己喝个两碗时,估摸着正好到家。
  去鳞、剖肚、取出内脏……江上秋风瑟瑟,秋风经过水面带起微微涟漪和泠泠水声,再加上锅里炖汤的声音和鱼汤的香气……说不出的惬意。
  她嗅着几乎盖过鱼腥味的鱼汤香气,满足地眯起了眼。
  然后她听到低沉温和有些模糊的男声:“姑娘,可否借口鱼汤喝?某会给报酬。”
  她顺着声音偏头去看,正好迎着将落的夕阳。她的眼眯的更厉害,在夕阳西下的暖色中看到一叶轻舟,舟上人影修长挺拔,头上带着个竹编斗笠。
  见她转头,那人停下了手里的竹篙咳嗽两声继续道:“某是外地客商迷途至此,姑娘若能助我,必有重谢!”
  方才还是借口鱼汤,现在又要助他……什么人啊这是。但是看在重谢的份上……她站起身来,隔着水面朝他喊道,“你要我怎么助你?你迷路了?那你本来想去哪里?”
  “某欲求碗鱼汤喝、借个火堆烤烤!”然后他说了个地方。
  她惊讶地扬了扬眉。
  鱼汤的香气丝丝飘荡在水面上。她道:“真巧,我就是那里的人……你带上东西来我的船上吧,你的船直接弃了好了。”万一那人偷了她的鱼就跑怎么办?她的渔船快不过那种小舟。如果那人欲行不轨……船上杀鱼的刀、她腰间防身的匕首,还有她一把力气……怕他么?
  那人便撑着小舟往这边来。两船距离极近时,她勒令他把竹篙扔到水里去。
  那人取下斗笠,无奈的朝她笑了笑。
  她这才发现,原来这个人很好看。长眉斜飞入鬓、眼眸清亮、鼻梁挺直……只是鬓边有华发几丝,令她暗叹可惜。
  他左手拿着斗笠右手扔了竹篙。她探身过去,本想直接握着他手扶他到自己船上,手已过去忽然又觉人家气度非凡自己这么做不大合适,便硬生生手腕一翻托在他手臂下方。
  “上我的船!”她的船比那叶小舟高出一些,那人就着她的手接力上来。他站上来,她才发现他比她高出好多。
  ——距离远,加上她的船比他的舟高,她没以为他这么高。
  她看了看他的斗笠:“你就这么点东西吗?”他能付得起“重谢”吗?
  “不止。”那人拢了拢袖子。她就明白了——原来是个讲究人。在她看来,拿袖子装东西的都是讲究人。
  “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。”那人依言坐下,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。那种青衫落拓的气度很适合江上轻舟风流,却不适合她这装满鱼还满是鱼腥的渔船……正胡思乱想着,那人问,“姑娘一个人出来打渔?”
  不然呢?这船上还有别人吗?“是啊。”
  “姑娘家人呢?”
  “我母亲在家缝补衣物。”她坐在他对面,抬头时刚好撞入他沉如浓墨的眼眸。她不自然地低下头去。
  “唔,这样。”那人声音清澈而温和,“姑娘父亲呢?”
  她的头更低了。
  沉默片刻,她抬头道:“你问这干嘛?我还没问你姓甚名谁来自何方要往哪里去呢,你怎么就这么多话?”
  “是某的不是。”他的声音温和不变,她突然就有点后悔用那种很冲的语气,小声道,“也没事,别某某的了……我们说话不这样的。”
  “姑娘不是拘束之人。”他从容道,“称我吕明就好。我是建业商人,近日想在这寻阳一带开设商铺,可友人说附近不易航行,劝我三思……我便想着亲自来看看这水路,究竟易不易航行。”
  “你友人说的也错也没错。”作为土生土长的寻阳人,她突然觉得心中有了底气,“错是因为这里自然条件是易航行,没错嘛,则是因为……”她拖长了声音,“这里容易打仗嘛。”
  吕明含笑看着她:“哦?”
  他笑的可真好看啊……那种儒雅谦和的笑,太好看了。她继续道:“这附近经常打仗呀,关云飞还是关云长不刚打死谁谁谁么,哎呀反正这里就是很容易打仗。”她记不清那几个将军到底叫什么,抓了抓头发,“建业多好啊,你在建业安心待着就好了,不要为了钱财丢了命呀。”
  “多谢姑娘提醒。”吕明面上仍是笑意,“只是我想……命不是最重要的,若是为了知遇之恩与天下苍生,丢了我一人的命又有何妨?”
  “嗯。”她莫名其妙看他一眼,“不过我不是说的钱财吗,钱财和知遇之恩天下苍生有什么关系?”
  
  鱼汤咕噜咕噜响起来。她掀开锅盖,热气腾腾冒出险些烫了她的脸——也不是一次两次险些被烫了。
  她拿了大勺舀出一碗鱼汤,贴心的带着大块鱼肉。毕竟那人真是太好看太有气质了……而且还有“重谢”呢。
  端过去的时候发现碗边是缺了口的。她有些不好意思,看了看自己的碗,缺口比那个还大。反正汤不洒就是了……她招呼他喝汤,又小心地生起了一小堆火。
  夕阳落山,鱼鳞闪烁着银色的碎光。他抱着汤碗暖手看她生火,奇道:“现在就点火么?还没入夜呢。”
  她又莫名其妙看他一眼:“不是你想烤火么?你还一直咳嗽,身体不好吧,烤火暖暖。”
  他恍然,笑着摇了摇头。
  “你摇什么头?”她更是莫名。
  “没什么。”他笑,“姑娘是个善良的人。”
  “……”她生好火,开始喝汤。
  这人虽然好看,但是感觉莫名其妙的,好像有点傻诶……
  
  一路上,吕明又问了她不少问题,大都是关于沿途水流速度漩涡之类。她一一解答,深感商人就是不靠谱,什么都不知道就想运货开商铺?好歹看看沿岸县志什么的吧,不能对河流情况啥也不知道啊。
  她也抱怨她的生活,她父亲参军了,再也没回来。她觉得附近的小伙子一个个都配不上她。虽然她长的也不算好看,但她勤快会打渔,家里不是殷实却也不缺吃穿——她不想嫁给纨绔或者废物。
  然后又讪讪地说自己太高看自己了,其实随便找个人凑活凑活也可以。平头百姓,不都是凑合成一对的么?
  吕明就说:“不要凑合,好的姑娘该嫁好的小伙子。”他笑起来眉眼极其温和,“等一等,挑一挑,总会有好儿郎的。”
  
  快上岸的时候,吕明道:“还未请教姑娘芳名。”
  她没多想,直接道:“我叫端娘。”
  吕明深深看了她一眼:“姑娘该是已经及笄了?”
  “是啊。”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。
  “吕某谢你一碗鱼汤、一从烈火,”他作揖,端娘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有点呆滞,结结巴巴道,“不不不用……我是不是要回礼?怎么回?”
  “不必回礼。”他笑,“沿途谢姑娘照顾。区区小礼,不成心意。”他自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她。
  “不不不我不要这么贵重的东西!你就喝了我一碗汤而已!”那块玉,怕是能买的下她整条船里的鱼都不止。“我娘说不要拿别人太好的东西!欠人情太难还了!”
  “我是建业富商。这点东西,我还不放在眼里。”他把玉佩塞到她手里,“以后就再也不见了,人情不人情什么的无所谓了。”
  “呃……你不来这里开商铺么?”一边说着,又把玉佩塞到吕明袖子里。
  “我会来的。等我做好准备就来。”他或许妥协了,没再把玉佩强行给她。
  “那也许可以见面呀。”她说,“我没有别的长辈……感觉你很亲切,到时候你开了商铺来找我,我给你炖鱼汤喝。”
  “好吧,也许会见面的。”
  他捡起搁在船上的斗笠重新扣在头上,“那我走了。”
  “走好,别再迷路了!可不是人人都有善心给你鱼汤和火堆的!”
  她的船在岸边停着,她看着吕明走远,他始终没有回头。
  风声水声混杂在一起。她慢慢拿起船桨,渔船驶离岸边。松手令船顺水而行,约莫半柱香的功夫,就能回到家。
  火堆已灭,剩的鱼汤在空气里飘香。无人与她交谈说话,她这才意识到——人已经走了,再来的是建业富商而不是迷路的旅客。
  也许,真的无法再见了吧?
  余光瞥见不同于鱼鳞银光的翠色闪耀。她向下一望——一枚玉佩,静静躺在船上。
  
  不久以后,当她作为沿途百姓中的一员为那群商人摇撸的时候,她也没有看见他。
 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,这一夜在后世有一个名字——白衣渡江。
  远处关河凄冷,千里霜明。他和他们踏轻舟而去,剑指江陵。
  
  她与他夫妻对拜,仍是觉得不可思议。
  她的夫君——是那夜白衣商人中的一员,不过她已知道他们本是军士。他在战争中伤了一只眼睛,左手也有些不灵便,就解甲归乡,正好是她这里的人。
  吕明——她后来知道,那是虎威将军、南郡太守、孱陵侯吕蒙吕子明。将军是否向她的夫君说了什么?她的夫君一回乡,就重操打渔旧业,因为伤了眼睛、左手不灵便收不好网,她偶尔遇到便会上去帮忙——一来二去,她喜他憨厚老实,他也欢喜她……自然而然在一起。
  她也看不大出来那玉佩的好坏。一开始,是她把玉佩放在荷包里、与夫君一道去将军墓前扫墓上香,后来,就是夫君抱着儿子,儿子脖子上挂了玉佩,三人一道。再后来,她把玉佩埋在了将军墓前。
  偷偷动了将军墓旁的土真是不好意思,不过也算是物归原主……她想,将军应该不会生气吧。
  她笑起来,将军走了很久了,夫君也走了,儿子去参军了……她是一个人了。
  清明,她一个人,炖了条九月最肥美的鲈鱼,带着蜀地来的美酒。
  去祭拜那位将军、和自己的爱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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