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创】无处寻芳•折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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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伯桃♀16岁

石砚山♂15岁

周季樱♀8岁

还没想好名字的太子♂18岁

周翼♂35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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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踏满地寒霜而来,在春日的枝头折下明烈如火的灼灼桃花,想要以之为她的发簪。

她轻轻勾起唇角接了桃花,含笑道:“多谢石二公子——只是今日生辰,是母亲亲自为我挽发,不好拂了母亲心意——这桃花,便给妹妹簪上吧。”

石砚山只看着她俏丽眉眼便脸红了,而她素来是不在意别人言语态度的。于是不等少年回答,她纤细手腕一晃,那枝桃花就被她扔到了旁边才八岁的四妹怀里。而她又道:“好啦,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前边了。石二公子也该回去了吧?”

她正准备绕开这个少年,却听有清泠泠的笑声自远而近突兀传来。那人含三分醉意拂开垂落的枝叶缓步而来,衣袂飘飘恍若仙人。他站定,广袖是山青的碧色,衬得他一双比常人稍淡的眼眸越发清澈温柔。

“殿下?您怎么来了?”她有些惊讶,来人身上带着清冽酒香,将一朵白牡丹簪上她鬓角。他退后几步看了看效果,答非所问地满意一笑:“嗯……这朵白的果然好看。”

伯桃不自然地摸了摸头上牡丹,还有人看着呢……刚刚拒绝了石二公子的桃花,这又簪了太子的牡丹……她略带歉意地看了石砚山一眼,不期然撞入少年黑沉如墨的眼眸。太子还在等她回前边和大家曲水流觞……她抿了抿唇,朝石砚山道:“石二公子,我先和太子殿下去前边了。四妹……麻烦您帮忙送她到回春院,多谢了。”

他看着她的面容,无法说出一个“不”字。伯桃也仿佛习惯了指使人做这做那,交代完后就拍了拍正饶有趣味看着这边的太子肩膀,笑道:“殿下,我们走吧。”

“唔,好。”太子挑了挑眉,与伯桃并肩而去。自从他来到,他只看着伯桃,旁人如周家四女季樱、刚回京的石家二公子砚山,不得他一眼。

伯桃的声音隐隐传来:“殿下怎么来这么早,我好不容易送季樱回父亲那里能溜出来片刻……回去又要喝酒了。”

“平时干嘛去了?做不出诗可怨不得旁人……”太子笑吟吟地,“要不,我帮你做?”

“殿下此言当真?”

“当真,当真……只要你别老拘着我喝酒。”

“王上说了不准殿下你多喝!”

“哎呀,伯桃呀……”

再往后,什么都听不到了。十五岁的少年看得见那少女如云乌发鬓边牡丹和红裙灼灼,也看得见提裙走过路面泥泞时太子伸过来的手臂。红裙少女一手提裙一手扶在太子手臂上,小声抱怨:“下人怎么这么不小心,花盆碎在这也不知道收拾……”太子含笑听她抱怨,意味深长道:“放心,东宫的下人绝不会这么粗心大意玩忽职守……”伯桃脸上一红,不再言语。而太子笑意更深,也不再说话,二人沉默着向前走去,氛围却是淡淡的柔情。

“你已经看了很久了,要不我自己回去?”季樱等了许久,石砚山还是看着伯桃和太子走的方向,不耐烦道,“机会就在眼前,你还不抓住?说起来你也算幸运了,折了枝桃花就能……哼。”

“啊,抱歉。”石砚山终于低头看着八岁的姑娘,“请姑娘带路——还有,什么机会?”

“这边,路上可能会有水坑。”季樱拽了拽他袖子,“你讨好我姐姐不就是为了见我父亲?刚回京,没人脉,不了解形势?见我父亲就对了——哎,我的花!”

石砚山面无表情从小少女手里抢走那枝开的正好的桃花,“我折桃花不是为了见你父亲,是为了给你姐姐。”

“可是我姐姐不要!”季樱磨牙,“那枝花给我好不好?你留着也没用,还不如给我我可以养着,对不对?”

“周家四姑娘不会缺这一枝桃花吧?”石砚山道,正好到了水坑那里又被季樱吵得头疼,他索性拦腰抱起季樱跨了过去,“行了行了,给你就给你——”他放下季樱又把那枝桃花塞进她手里,“拿好了,还有,我不是来见你父亲的。”

季樱却只是拿着桃花,不发一言。石砚山后知后觉,西疆民风比京城开放多了,在京城随意抱姑娘莫不是犯法的吧?在他眼里四姑娘还是个孩子,就……他忧伤地揪了揪头发,一路无话把季樱送到了。

送到了后他很执着地没有进院门,还很诚恳的折了枝杏花并且给她道了歉。季樱左手一枝桃花右手一枝杏花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你叫什么?”

“石砚山。”石砚山道,“是我无礼,别连累我家人。”

“嗯。”她只是嗯,笑了笑,说,“我知道了,你回去吧。下次光明正大来我姐姐的生辰宴,别偷偷摸摸进来,让人看见不大好。”

不等他回答,她便转身进了院子。石砚山张了张口,没有叫住她。

他想说,他不是偷偷摸摸进来的。他石家虽然刚从西疆回来,但周家长女的生辰宴还是有两张请帖的。不过是……京城中最出众的少年少女曲水流觞没有他的位置,凉亭中次一等的世家少年吟诗作赋他不会,花园里又是周夫人和那些世家夫人及女儿赏花……这里没有他的地方。而季樱一直跟在姐姐身边,在后两个地方都是被人捧着的,怎么看得见独身一人在边缘的他?至于第一个曲水流觞……他都不知道他们那些贵女公子在哪曲水流觞,季樱看他们曲水流觞都看累了才让姐姐送她回院子,伯桃做不出来诗正求之不得,把自个杯子里满满的酒轻轻巧巧倒进太子的杯子,抓着季樱就走,有太子压着,那群少年少女也不能把伯桃追回来……然后,就遇见他了。

他为自己折了枝杏花,回身远去。已经见到了想见的人,尽管心中钝痛。

这厢的季樱进了屋就把手里桃花递给父亲,和父亲说起今日来。关于太子和伯桃的婚事周翼心中有数,欣慰于太子如此爱重伯桃。他含笑看着最喜爱的小女儿眉飞色舞讲着太子的青衣潇洒、流殇时的文采风流,提到姐姐带着她为躲酒和送她去了后院,渐渐皱着眉提到一个折了桃花递给姐姐的少年。

“石砚山……”周翼左手托腮右手转了转手里桃花,“西疆那位少年将才,可用。才回京几天,就看上你姐姐了?”

“他喜欢姐姐么……”季樱喃喃,“我以为他只是讨好姐姐好见父亲。”手里的杏花,握地更紧了一些。

周翼垂眸瞟着那枝杏花:“他不来见我,为父也不能确定。或许不来见我是欲擒故纵呢?”他拍了拍季樱肩膀,“阿樱累了吧?回去歇息吧。”

季樱行礼退下。她把杏花插到平时最喜欢的那青玉瓷瓶里,万分期待枝上小芽能再开花。

这是她收到的第一枝花呀——专门为她折的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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